资深老报人巴吉尔(PN Balji)认为,政府是时候放手对媒体的钳制,也直言,即使新加坡自诩第一世界国家、第一世界社会,却没有与其第一世界身份相符的媒体。
本月13日,工人党青年团举办网络讲座会,探讨后冠病时代的新加坡,巴吉尔也是主讲人之一。
他也是英语媒体《新報》(The New Paper)与《今日报》前主编。他谈及政府在各种层次对本地媒体的钳制,这包括要想办报,就得申请准证,而且只为期一年,而且如果拒绝更新准证,政府也没有义务解释理由。
1970年代,在《报纸与印刷出版法令》下推行报章改制,各报须由公众持股重组成为上市公司,确保报章不由单一人士或公司所拥有。然而,巴吉尔也指出,“魔鬼藏在细节里”,政府引入股权结构,需出让三巴仙股份,而持股者可能会必须一切代价捍卫政府权益。
再者,控制不仅来自法律层面,有好些行动党政府前内阁部长,都当过报业控股董事会主席,包括林金山、前总统陈庆炎、纳丹等人。即便现任主席李文献也曾当过部长;报业控股总裁伍逸松,也是军伍出身,是武装部队第五任三军总长,中将军衔,2007年退伍后担任东方海皇集团主席暨总裁,2017年则接任报业控股总裁至今。
巴吉尔坦言,对媒体的操控是广泛的,甚至达到任命谁当董事会主席,“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就连委任编辑也要干预。”
“出格”的编采人付出惨重代价
巴吉尔忆述,曾有一次已故建国总理李光耀,向编辑们抱怨某一张照片,“当时他还是总理,他质问编辑们到底想怎样?想把他拉下台吗?因为这就是英国媒体对前英相威尔逊(Harol Wilson)所做的事。”
但巴吉尔也指出,过去仍有不少本地媒体编采人,在李光耀面前站稳脚跟,但为此也付出惨重代价,有者甚至为此丢了饭碗。
他认为,媒体界“最后的莫希干人”,则是在报业控股英语和马来报编采部当了43年编辑的张业成。后者在其回忆录《言论自由的边界》(OB Markers, My Straits Times Story)曾有提及政府干预的实例。尽管这并不是该书的主题,但张业成的著作出版不久后版,就不再受委非驻任智利大使一职。
“所以,即使你对捍卫政府鞠躬尽瘁,但只要你为一件小事和政府抗争,我认为也只是很小的事,都要付出代价。”这对其他人来说,也有杀鸡儆猴之效。
他认为现在的媒体编采人已不如过去,他认为他们至少也要稍微表达下自己的观点,但都没有发生。
前车之鉴,宁可明哲保身
巴吉尔分析,这可能他们已接受了政府的官宣、认同之,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案;再者,有者可能看了报界前辈丢失饭碗的先例,宁可明哲保身。
巴吉尔坦言,不管是不是后冠病时代,现在已是时候放松对媒体的一些管制,“我不相信现在的媒体人会刻意去“破坏”新加坡。”
“所以为何你(政府)还不肯放手呢?是不是没人这么想过、你的民调显示反正没人在乎(媒体自由)?”但他强调,媒体仍是新加坡社会最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