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耶鲁—国大学院临时取消一门名为《新加坡的异议与抵抗》的课程,院方给的给的理由是,课程“未批判性地接触多元观点”,课程建议的活动和选取讲员,也有损该校不把政党政治利益带入校园的承诺。

昨日,前资深报人暨前国会议员吴俊刚,也对于耶鲁-国大学院的这项决定,在《联合早报》专栏发表评述

在这篇题为《新加坡不需要颜色革命》,吴俊刚显示介绍课程的背景,由本地剧作家亚菲言和课程经理Tan Yock Theng负责。

根据课纲内容,课程活动之一,包括观看独立制片人苏德祥制作“光谱行动”纪录片《1987解开阴谋》(1987: Untracing the Conspiracy)、有关香港抗争活动代表人物黄之锋的纪录片。课程也安排了学生与苏德祥对话。

同时,也邀请资深老报人巴吉尔(PN Balji)、历史工作者覃炳鑫、社运分子范国瀚、艺术家施兰(Seelan Palay)以及自由新闻工作者韩俐颖等人,与学生交流。

指课程政治意味浓厚、由异议分子包办

对此,吴俊刚指出,对稍有关注国内时事的人,这一连串名字并不陌生,都是“所谓的异议人士或反对现行体制者。”

课程被腰斩事件,也让吴俊刚联想到该学院去年的学生静坐抗议,正是颜色革命所采取的非暴力抗争手段之一。他质问,为何课程策划者要办政治意味浓厚的短期课程?且看起来“不像是个学术课程,倒十足像个非暴力抗争工作坊。”

吴俊刚也认为院方能及时拦下课程,“实属侥幸”,“这也说明,办“自由教育”(Liberal Arts Education)是有风险的,特别是外来影响乘机而入的风险。”

他指出,自由教育有博雅教育、通识教育、文科教育、人文教育、通才教育等别名,强调跨学科学习,学生参与,以及师生互动等。不过他认为,且不论是否能培养对社会有用通才,但“由于它有着美国的影响,首先就很难避免在管理上出现不同价值观和社会规范发生冲突的问题。”

他担忧政治异议活动是否已侵入我国高等学府?他也质问黄之峰是否是学习榜样?也抨击黄之峰公然邀请美国等外国势力干预中国内政;艾末末和新加坡有何关系?

“有外国势力操纵”

接着他也提出对香港反修例的观点,认为背后有外国势力操纵,已是不争事实。“由于它有着美国的影响,首先就很难避免在管理上出现不同价值观和社会规范发生冲突的问题。”

对此,他表示新加坡不是另一个香港,不需要颜色革命,也指出近年来各地发生的颜色革命都离不开外部势力煽风点火。

他更斩钉截铁指出,可确定的幕后金主就包括脱胎自中央情报局(CIA)的美国国家民主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Democracy,简称NED),它被称为中情局颠覆他国政权的白手套,主要就是通过搞各种颜色革命,来取代以前中情局的暴力颠覆活动。

他也指出,另一组织则是美国人权基金会创办的“奥斯陆自由论坛”,以及美国亿万富翁索罗斯设立的“开放社会基金”(Open Society Foundations),以推广民主人权为幌子,对他国行颠覆与破坏之实。

吴俊刚说,去年覃炳鑫和韩俐颖申请设立公司,被会计与企业管制局拒绝,就是因为曾收受瑞士一个名为“开放社会基金会研究所”(Foundation Open Society Institute)的资金,而该研究所正是索罗斯设立的。

所以他认为新加坡已被颜色革命者盯上,不可掉以轻心。

什么是颜色革命?

吴俊刚一劈头就把有关耶鲁-国大去年的静坐抗议,标签为颜色革命,但从头到尾都没跟读者们解释何谓颜色革命?笔者去科普以下,所谓颜色革命,又称花朵革命,主要指20世纪8、90年代一系列发生在中亚、东欧国家,以和平非暴力方式进行政权更迭的运动。

有者会说如埃及的“阿拉伯之春”革命以失败收场,但事实上颜色革命在乔治亚、乌克兰和吉尔吉斯等国家取得成功,建立民主政府。

中国内地也有“茉莉花革命”

实则,即便中国内地都曾涌现“茉莉花革命”,2011年2月开始,匿名人士透过网络号召民众到特定集合点和平聚会、散步或围观,活动守则:“只需走到指定地点,远远围观,默默跟随,顺势而为”,集会者不需明确表态参与。

在第四次茉莉花革命的散步公告,则提出要官员公布财产、税收用途、停止对反共人士迫害等明确要求。而结果是中国政府介入,一些人士被拘禁,以及更严格的网络监控。

颜色革命和耶鲁-国大学生静坐抗议,风马牛不相及

话说回头,对于去年在耶鲁-国大学院静坐抗议的学生,吴俊刚指他们的抗争行动,是颜色革命所采用的非暴力抗争手段,实则两者根本风马牛不相及。首先必须理解当初这批20人的学生,为何抗议?

据报导,他们此前对校方表达的意见没被听见,也明确表达不代表所有学生,只是不满校方决策,和认为校方没有考虑学生意见,而选择这种表达方式。

重点是,就只是静静坐在那边,也作出了对一些议题的表态,甚至于根本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韩俐颖:批判行动党不代表挑战体制

另一方面,自由新闻工作者韩俐颖也看到了吴俊刚的评论,对于自己惨遭曲解,只能在脸书留言中感叹,自己除了在《新叙事》写作和编辑,在本国做的,主要都是协调民主课室,而且每个月大概是一、两次,也就是不到30人围在桌子上对话讨论,之后再去吃个晚餐还是冰淇淋。

“我负责协调,但是对话都是参与者决定、从多方角度讨论的,何来革命?”

再者,他认为批判人民行动党,并不代表挑战体制,政党不是体制,行动党更不代表整个新加坡。

对于去年那批静坐抗议学生也被吴俊刚扯上颜色革命,韩俐颖指出,这批学生的抗议行为都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没有暴力或破坏,过程中学生也表现得很负责任。

“对于拥有这些积极参与的学生,我们甚至于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把他们视为潜在的颠覆分子。”

为何吴俊刚前辈要把非暴力逆权视为毒蛇猛兽?我想,他必须先回答数点问题:

  1. 他如何看待印度甘地非暴力争取独立、黑人精神领袖马丁路德金争取黑人平权、曼德拉反种族隔离政策运动?
  2. 若果政策有误,或普遍群众认为某律法不道德,而通过其他管道当权者仍屡劝不听,请问他认为群众可以怎么做?
  3. 如自由教育都有外来影响乘机而入的风险,那么他如何解释我国欢迎外国企业,甚至外籍人才,是否也有类似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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