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南华早报》

上周,本地一对经理夫妻因为虐待缅甸藉家庭女佣麦麦丹,妻子被判坐牢47个月罚款4000元,丈夫则判坐牢24个月和赔偿女佣3000元。

劳工组织关注东南亚区域外籍女佣的境遇,过去一些东南亚国家的女佣远赴中东工作,以为能获得优渥薪资,却惨遭虐打、被迫超时工作,有者也面对性侵等威胁。

但是,近年来劳工组织也接获举报,那些在香港、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地工作的女佣,也面对一定的歧视、乃至如同奴隶般的待遇。

新加坡客工维权组织,情义之家(HOME)执行董事诗娜坎瓦坦言,这类对女佣不公的事件虽一再发生,但是在改善保障女佣的努力方面,却仍有差距。

她分析,有可能因为维持现状反而在经济上对所有人有利,致使改革的动力匮乏。对政府而言,福利和关怀组织可以照顾那些低薪女佣。

坎瓦说,新加坡每五个家户就有一家有请女佣。但在我国女佣也面对着种族和性别上的歧视。“他们是隐形的,被关在门后,为国人做不愿亲自下手的肮脏工作。”

这也致使本国一直缺乏动力去修法,以更好地保障这些低收入客工的处境。

在香港,女佣甚至连“二等公民”都不是

香港国际移工联盟主席恩妮列达莉(Eni Lestari)则指出,在香港,客工比较像是三等、四等公民,甚至连阶级都没有。

“我们的生活如同现代奴隶,因为我们的法律权益不被认可,待遇差过其他劳工。”

早年只有富裕家庭才有帮佣,如今中等收入家庭也可负担得起,加上女性投入职场,对女佣的需求增加。在香港,家中没有帮佣,有49巴仙的25-54岁妇女会投入职场。有请帮佣则比例可提升至78巴仙。

根据《南华早报》整理的统计,仅仅是让该地女性可以投入职场,外籍女佣就间接地为香港和新加坡经济,各贡献了26亿美元,对马国经济也贡献了2亿3000万美元。

女佣带来可观经济贡献

在去年,女佣为香港经济总共贡献了126亿美元(或国民生产总值的3.6巴仙)。女佣的存在也分别为新加坡和马国贡献了82亿元和9亿元。

Source: SCMP

保守思维仍存在

马国妇女力量组织Tenaganita的总监暨社工约瑟保罗提到,尽管女佣对国家经济发展越发重要,然而矮化女佣为”奴隶“的保守思维仍存在。

保罗说,他们会以为女佣就是雇主交代什么,他们就照做。由于大部分女佣都来自较贫困国家,雇主亦认为聘请女佣工作,是在帮助他们。但是对于欧美国家劳工,却不会有这样的观念。

在马来西亚,劳工法甚至以“仆人(servant)”称呼家庭女佣,只提供少许的法律保障。有别于其他劳工,他们甚至未享有法定休息日和合理工时。

虽然Tenaganita推动修法改革,但当社会本身也不承认或安于现状,他们的努力也举步维艰,特别是一些已经惯于使唤佣人者,修法后可能会失去现有的”特权“。

保罗感叹,只有当出现女佣死亡的个案,才会引起民众的注意。例如去年在槟城发生女佣被虐,因贫血继多器官衰竭而致死的案件,引起全国轰动。来自印尼棉兰的女佣安德丽娜,疑被印裔僱主的一对儿女虐待,被迫与狗睡在屋外的停车处超过一个月。

不仅是社会对客工权益的保守观念,媒体在报导客工议题也宜更为敏感和审慎。去年七月,本地中文媒体以“怪女佣”形容一名疑有精神健康问题的女佣,误导性的标题,把她描述成神经古怪、没有理性之人,加深对精神衰弱患者的偏见和刻板印象。

否定生育权剥削女性权益

恩妮提及,女佣的生活也不由自主,例如在新加坡,也不承认女佣的基本生育权,每六个月就要进行孕检,一旦被发现怀疑,就要被遣返。

”难道要女佣们都禁欲吗?他们不仅是剥削劳工,也是在剥削妇女的权益。“

坎瓦补充,女佣确实面对要保住饭碗,还是留下孩子的艰难抉择。如果被发现怀孕,想继续留下来工作的话,就要堕胎,这已经侵犯了女佣自身生理的基本人权。

同样,为出国工作女佣需支付一笔高昂的中介费,结果即便面对不公待遇,为了饭碗和养家,都只能忍气吞声,即便有申诉管道,过程也往往错综复杂,无法保证正义获得伸张。

香港司法专家,暨女佣圆桌组织主席艾兰贝尔提到,目前没有一套机制,来保障申诉确实达到成效。“只有个劳资仲裁所是不够的,她们冀望不论结果如何,都应获得公平对待。”

“警方通常会把女佣交返给雇主或中介所。往往他们就会被遣返,他们的申诉也就不了了之。”恩妮补充道。

不过,香港较活跃的公民社会,确保女佣个案不会轻易扫到地毯下。与新加坡和马国相比,当地女佣显然获得较多的司法保障,包括最低薪资和法定的周休日。

尽管如此,恩妮仍呼吁香港政府把强制劳动列为刑事罪,因目前的惩罚过轻,雇主根本不放在眼里。

印尼籍帮佣艾维娜为例,遭受雇主在言语和肢体上的虐待,雇主被判监六年。

情义之家去年接获900起女佣投诉

在马国和新加坡,客工权益组织的发展都还在初期阶段,也不太可能进行集会抗议,维护客工权益的担子,往往就落在少数几个民间组织,例如情义之家(HOME)。仅仅在去年,情义之家就接到900起来自外籍女佣的申诉,其中多涉及工时过长、情感虐待、伙食不良和克扣工资等问题。

新加坡在司法上也逐步改善,例如高庭在去年针对女佣虐待个案,设置新的量刑框架,正视女佣们面对的精神痛苦。

2013年,该国承认女佣每周需有至少一日周休,或得到相应薪资补偿。其中一家新加坡规模较大的雇佣代理公司 Crislo ,发言人坚称女佣在狮城受到保障,涉及虐待的雇主都会被惩处,不准他们再聘请女佣。

对于强制性的孕检,他则指出这是对女佣的健康保障,也避免和雇主间产生问题。

回到上周经理夫妻因虐佣而坐牢的判决,情义之家的坎瓦指出,这对夫妻也没有对被虐女佣提供任何赔偿。

坎瓦指出,缅甸籍女佣麦麦丹在等候审讯期间,在新加坡的庇护所待了近四年,“对于女佣在精神上、金钱上的损失,在漫长等待正义伸张的艰辛过程,也没有任何补偿。”

原文刊载于《南华早报》: Domestic workers are the slaves of modern Asia. Are Hongkongers, Singaporeans and Malaysians ever going to cha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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