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者覃炳鑫认为,新加坡当权政府人民行动党对国家公器的使用和社会结构操控,都有别于马来西亚。他从历史进展过程和体制角度,分析新马两国的不同之处,阐述新加坡当权者,拥有极度倾斜的选举游戏规则、高度集中的权利,还有近乎包山包海的社会文化控制,成为新加坡变天的层层阻碍。

从社会经济层面,国阵并没有如人民行动党一般,集中式地垄断政权。“1955年选举,国阵横扫51席。不过在一些地方议会却败给反对党(而后国阵索性取消掉地方议会选举,直到今天仍未回复)。在此后选举,也无法掌控一些州属政权,如吉兰丹和登嘉楼。”

1969年,513事件爆发,当时国阵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悬空国会,推出新经济政策、国家五大原则等有利国阵政权的政策。在1974年,说服民政党和伊斯兰党加入国阵。”

覃炳鑫是在本月18日,出席在邻国柔佛举行的“新加坡能复制大马变天?”时事论坛上,列出处以上历史事实,让出席者了解马新两国、国阵和人民行动党之间的差异,从而得知两国面对的不同处境。

他说明,国阵从未如行动党般,享有过绝对论断的政权,马国幅员较广、社群多元,政治体制分为多层次。

相对下,人民行动党在1959年取得政权后,马上废除地方议会、市镇会选举,权力集中,取消各独立组织,或以新组织取而代之,例如直接由总理管辖的人民协会。

再者,破坏新闻独立,把所有媒体由国家掌控。至于可能成为异议分子温床的律师公会、宗教团体、工会和独中等,不是被收编就是被废除。

https://youtu.be/jng2bchnu-U

一个“自由主义专制国”

他引述《悉尼先驱晨报》对人民行动党的描述:

透过司法、控制媒体、以及恶法打压异议份子,藉此牢牢掌控政权。新加坡属自由民主(liberal democracy)政体,但是有形无实,使他成为一个“自由主义专制国家”(liberal authoritarian state)。

覃炳鑫说,这反映新加坡严重打压言论自由的问题。反观大马的情况并不如新加坡糟,在马来西亚,媒体至少还保留一定的独立性,例如网络媒体还能在夹缝求存;司法相对独立,司法界未面对很严峻的打压、独中还存在,宗教组织活跃等。

新加坡也没有传统地方精英。例如马国苏丹在社会文化层面仍富有影响力,其存在多少也成为另一股制衡势力。

“可是在新加坡,我们只有单一层级的政府,一切大权都集中于内阁。”

1987年,光谱行动逮捕反对党和异议分子后,让人民对政治噤若寒蝉。此后人民行动党在选举中几乎无往不利,从1968年的选举直到1981年,一直都能横扫所有议席,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大马。在一些层次(联邦或州政权),至少都会有反对党能胜出。”

80年代,人民行动党出现一连串的政策失利,引来选民不满,致使J.B惹耶勒南和詹时中分别在安顺和波东巴西选区胜出。该党于是大改选举制度,使得选举不再为人民的代表性和集体意志服务。

新加坡的选举制是大失败

“如果选举的目的,就是要让人民表达他们的意愿,那么新加坡的选举制度就是个大失败,是非常严重的不平等。”

或许有人说,在投票箱前,没人拿枪指着逼你该投给谁。然而,体制的不公平在于,游戏规则严重偏好当权者和奖惩选民的机制,就是要引导选民倒向人民行动党,致使你在投票箱前,选择很少。

在马来西亚,国阵政府透过杰利蝾螈(gerrymandering)和不公平的选民比例,加强其候选人在特定选区的胜算。

新加坡只有29个选区,但是却有99议员。新加坡的集选区制度,让数个政治人物绑在一起竞选,行动党较弱的候选人,也能在强人或部长的庇荫下胜出。例如在裕廊集选区,很多选民认识尚达曼(副总理),但很难记得其他四位议员是谁。

“再者,选区市镇会的目的之一,也包括惩罚那些投选反对党的选民,甚至已故李光耀也曾名言,选民投票反对党,就要付出一些代价。简言之,选民投给反对党就要受苦。阿裕尼和后港选民应该很明白我的说法,他们选了反对党,市镇会就陷入各种账目和官司争议。”

投给反对党被惩罚

他认为,这就是要在选民间制造恐惧:选了反对党,我的水喉会被关上?我的社区就没有人来捡垃圾?没人来打扫清理?这种赏罚选民的机制,让胜利的天平更加倾向行动党。

此外还有一箩筐的问题:抨击和打压反对党和社运份子、缺乏独立媒体报导、政策缺乏透明、在选举资金募资诸多刁难,以及选举条规不平等地执行等等,简言之整体的选举制度都是为执政政府服务。

覃炳鑫也提到,人民行动党在社会文化层面几乎“包山包海”的控制。例如几乎80巴仙国民都是住在公共组屋、政府直接或间接控制全国85巴仙的土地;100巴仙掌控人民的公积金,所有新加坡人,都被绑在资本主义薪资劳工的体系。

我们有贷款、有税务、致使大众很怕影响到自己的收入,无法偿还每个月许许多多的账单和债务,还有每个国民都要参与国民服役。

他说,过去50年,人民行动党就是透过以上种种政策,依党的需求来形塑整个社会。自1970年代以来。在人民行动党治下,新加坡变得更加保守、精英主义乃至“华族化”。

在其他国家,当权者会利用杰利蝾螈,把支持者囊括在有胜算选区。覃炳鑫笑言,这对人民行动党来说都是小儿科!因为该党有能力利用去权势,影响选民思维投给该党。

营造人民恐惧

“在大马或是其他国家,至少还有办法逃离当权者操控的资本机器,可能是从事无需证件的非正式经济领域,只领现金等,但在新加坡行不通,做什么都要身份证、处处是电眼、还有电子收费系统(ERP)等,大从你一出生,你就有了身份编码,不管你到新加坡哪里,都会一生跟随你,你很难逃离国家公器的监控。”

所有这些,就是让人民对当权体制产生铺天盖地的恐惧,而且是真的有效果的。他举例,英国哥伦比亚大学曾针对三千名新加坡选民,进行民意调查,询问他们在2011年至2015年的大选,是否曾基于恐惧而改变投票意向?

结论是,恐惧是影响投票意向的真实因素,少至30巴仙新加坡人,可能因为恐惧而改变选择。如果不是这种恐惧氛围,人民行动党可能早在2011年败选或失去三分二多数优势。

为此,覃炳鑫重申,新加坡基于特殊的因素,例如国家的规模和财富,才得以进行马来西亚做不到的社会改造工程。

You May Also Like

Servant Leadership? The answer to the world’s leadership issues?

by Lt Commander (Ret) John Moi, RMN Servant Leadership is simply applying leadership…

Support the “Day Off” campaign for domestic workers

Support a worthy cause!

陈振声称需赋权人民行动党 展现“正向稳定”政治因素吸引外资

贸工部长陈振声认为,在来届选举新加坡必须先向世界展示更具正向稳定的信号,吸引更多更强大的经济投资,创造良好的就业机会。 周一(11日)陈振声接受《亚洲新闻台》的采访透露,新加坡必须向世界发出相对“正向的信号”,激发投资者对新加坡的信心,以此吸引更强大的投资,制造就业机会,以让新加坡人能够安然度过低靡时刻。 他强调,纵观许多并列第一世界的国家具有多元化的政治体系,并且能够赖以生存,倘若没有强劲的经济表现、强大的投资和良好的就业机会,一个支离破碎的政治体系也会体现出缺点。 “所以,在来届选举中,我们不仅要向自己,而且要面向世界发出“正向强大”的信号,我们才能借此攀升,与竞争对手拉远距离。” 因此,陈振声表示,目前首要任务即是授权于人民行动党,告诉国际社会行动党是长期存在,即指新加坡是稳定和连贯的,同时行动党也会执行与实现所有的承诺。 他也表明,若新加坡人投向一个“无法协调分歧与带领新加坡前进”的政治制度,新加坡社会的凝聚力将会分散,更可能导致分裂的出现。 吸引外资,意味着创造更多就业机会? 尽管如此,引进外资就意味着创造更多的机会吗?我们可以从中检讨,例如樟宜商业园中也吸引大量印度软件公司,它看似为我国创造就业机会,但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他们大量聘雇印度籍工程师。 随着新加坡人的抱怨连连,情况逐渐恶化,以至于政府不得不介入调解,让这些公司聘雇更多外国人。 政府的介入也连带影响了于新加坡工作的印度专业人员,由于工作签证的条件变得严苛,导致工作签证的派发变得相当零散,甚至促使印度政府以违反贸易协定向新加坡政府投诉。 据报道,部分印度IT公司均受到影响如HCL、TCS、Infosys、Wipro、Cognizant和L&T信息技术。 印度贸易组织(Nasscom)投诉,“签证问题已拖延一段时间,自2016…

关注马国局势变化 王瑞杰冀各党派尽快达成共识

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王瑞杰对媒体表示,我国关注马国政局变化,并冀望马国在国内课题上,各党派能尽快达成某种共识。 马国首相是在昨日突然辞去首相一职,随后土著团结党也宣布退出希盟、以该国经济部长阿兹敏为首的派系,亦宣布退出公正党,使得该国希盟政府顿时失去执政优势。 不过马国最高元首仍续委任敦马为过渡首相,直至选出新首相和新内阁成员为止。 王瑞杰称,马国是新加坡近邻,两国也有多个合作项目,例如新柔捷运(RTS)、新隆高铁、以及成立联合工作小组,应对武汉冠状病毒疫情。 “我们将尊重马国领导的决定,并且续与该国政府合作。”他表示希望能与马国政府尽快恢复合作,推进多个双边合作领域,特别是应对疫情。